中国足球4位高层贪了1.4亿余元

《凰家看台》原创出品

作者|丰臻

3月26日当天上午，中国足协4位前高层官员贪腐案在法院宣判：

中国足协原主席陈戌源，非法收受财物8103万余元，判处无期徒刑。

中国足协原常务副秘书长陈永亮，受贿1934万余元，判处有期徒刑14年。

中国足协原副主席于洪臣，受贿2254万余元，判处有期徒刑13年。

中超公司原总经理董铮，受贿2200多万元，判处有期徒刑8年。

4位足协高层累计受贿超1.4亿人民币。

不用惊讶。仅中国足协一个小小的行业衙门，就有如此大的权力寻租空间，可见在华山一条路的时候，权力只要自设关隘收买路钱，其黑洞就会很大。

当然有个前提：有人愿意出买路钱。这是尚未宣判的中国足协原党委书记杜兆才在央视播放的纪录片里的台词：“在俱乐部老板利益的围猎中，实际上还是主观原因，有些随波逐流。”

今天法庭上，中超公司原总经理董铮的忏悔录里有类似的表述：“在俱乐部金元足球金元开道的围猎中迷失了自己……”

中国足协腐败案已作为典型案件处理并宣传，以期对全社会各领域起警示作用。确实，如果从俱乐部围猎足协官员的动机来分析，会有更可怕的担忧：2010到2020这10年间，中国足球作为一种杠杆，杠杆这头的腐败已经清晰了，杠杆另一头的地方政商交易腐败空间岂不是更大。

根据法院陈词，上述四位足协落马官员都接受了多方贿赂。中超公司原总经理董铮的法院判罚公告显示，其曾非法收受23家俱乐部贿赂共2200多万元。

值得注意的是，虽然数十家俱乐部参与贿赂，但四份公告里总共只直接点名了三家俱乐部，分别是已经解散的河北华夏幸福俱乐部、天津权健俱乐部，以及目前其母公司陷入巨大债务危机的广州（恒大）俱乐部。被点名的三家俱乐部都是民企，没有国企。

其中微妙，只可感知，不能直言。

恒大被点名具体情况如下：“2018年3月广州恒大淘宝俱乐部的高管送给董铮一张100万元的银行卡，董铮将卡退还，声称收卡不方便。随后（俱乐部高管）将100万现金送到了董铮的办公室，董铮欣然接受。”

既然如此，就不妨以华夏、权健、恒大为例，反过来想：那些民企为什么要行贿足协，好处在哪里？

简单明了：那么多俱乐部都这么干，自己不干就吃亏。行贿中国足协官员留下买路钱，为了帮球队争取好成绩。争取了好成绩，俱乐部也能不挣钱，但能以足球为城市名片从地方政府手里撬动更多利益。

落马的原广州市委书记万庆良第一次以官员身份在公共场合为恒大站台，就是广州恒大俱乐部的冲超庆功宴。他在现场举起酒杯喊出了那句著名的“足球就是燃烧激情，燃烧梦想，燃烧人民币”众所周知，足球一度让许家印跟万庆良走得很近。

2009年那次反赌扫黑，被查的时任足协专职副主席谢亚龙受贿金额是136万元。10年后，足协主席陈戌源仅从华夏幸福一家俱乐部处就受贿1600多万元。确实也可见地产金元足球时代，这些企业在足协身上下了重本。

不过，恰因足球是杠杆，显然足球这头轻而另一头重，所以再进一步想：恒大一次性用于贿赂一位足协官员的资金如果就有100万，华夏幸福能行贿陈戌源1600万之多，那么这些企业在涉及更巨大利益的其它环节上，比如拿地、贷款、金融项目审批、质量监管、审计等，他们得花多少钱？这些环节的官员会自设关隘吗？能拒绝“围猎”吗？可能涉及的贪腐有多可怕？

不敢想。不是所有腐败都有条件东窗事发。所以严厉惩处、以儆效尤往往重要。

有意思的是，如果不是因为足球，上海国际港务集团内部的贪腐或许没有突破口。

陈戌源的案件公告里，显示其13年来总共受贿217次，分两部分，一部分是在上港集团任职（总裁、董事长）期间的受贿，“数额特别巨大”。陈戌源的受贿金额主要集中于他在上海担任国企领导期间。

一位本身在国企习惯受贿的官员，到了中国足协，能指望他突然改变作风？

陈戌源在足协位置上落马后不久，上海港务集团另一位高官党务副书记、总裁严俊也被上海检察机关以涉嫌受贿案提起了公诉。不过这件事似乎被低调处理了。

反正中国足球总是“以小见大”。